一
按照往例, 九月二十一日, 下午兩點,
芝加哥大學新生訓練開訓典禮(Opening Convocation)
---也就是他們的開學典禮 ---結束之後.
所有與會家人
會送孩子走向Cobb Gate.
關於這Cobb Gate 上的幾隻動物, 流傳著幾種說法,
其中最廣為接受的是這一個版本:
他們說:
最底下那隻像龍的就是入學許可官員,
學生要通過他才有機會一步一步往上爬.
往上爬的是三隻像老鼠的動物,
最底下那隻怯生生的容易受到驚嚇的是大一新生,
第二隻和第三隻稍微有自信的是大二大三的學生.
然後, 終於熬出頭了,
就是最上面的打開翅膀得意洋洋的
大四高年級生啦.
二
那天,
老爺和我在Bartlett Quad
芝加哥大學父母資源展的一個攤位上,
領了兩張家長卡之後, 就往洛克斐勒教堂走來.
今天參加新生訓練的新生有一千三百多人,
加上他們的爺爺奶奶, 爸爸媽媽, 和兄弟姊妹,
就把教堂擠爆了.
晚到的恐怕要坐到另一個廳去看大螢幕,
所以, 老爺和我就早到些, 再神閒氣定地觀察形勢與人情.
洛克斐勒大教堂,
(Rockefeller Memorial Chapel)
是1920年洛克斐勒送給芝加哥大學的最後一個禮物.
由偉大的建築師Bertram Grosvenor Goodhue所設計.
整個教堂呈現著自然樸實的現代歌德式風格
十二點多開始, 學生家長陸續入席, 樓下的座位坐滿之後,
樓上的左右包廂也開放,
樓下門廊處臨時座椅也坐滿了,
後面入口上方的詩班席也開放了.
等兒子和他那一掛相熟的朋友進來坐到你身旁,
湊在你耳朵旁邊低聲跟你說:
我今天看到Gary Becker時,
典禮就要開始了.
兒子說的Gary Becker是諾貝爾獎得主之一.
截至目前為止
芝加哥大學是諾貝爾獎得主最多的學校
所以 兒子說:
在芝加哥大學, 隨便就可以碰到一位諾貝爾獎的.
三
兩點整, 由洛克斐勒教堂主教Elizabeth Davenport揭開典禮序幕,
由副校長之一的Kimberly Goff-Crews致歡迎辭.
然後是授旗.
由1993年畢業的校友Thurston Bailey
把2013年畢業生屆旗交給
本屆新生代表Ola McLees 和Michael Dunn.
授旗之後, 就是另一位副校長 Jim Nondorf
和校長 Robert J. Zimmer充滿嘉勉和期許的演說.
一段管風琴小喇叭前呼後應 美妙絕倫的間奏曲停歇之後,
教務長John W. Boyer以芝加哥的自由學風為題,
教導這般莘莘學子,
如何與人合作, 如何博覽群籍,
如何學習研究, 又如何獨立思考….
總之,
這些學者就是希望利用站在台上的有限時間,
把他們在芝加哥大學為學做人的心得,
一股腦兒都告訴你就是了.
教務長講完話之後,
樂聲響起,
合唱團唱起校歌:Today we gladly sing the praise of her….
四
整體說來,
開學典禮進行得十分明快流暢,
而音樂音響皆屬上乘---
教堂內高規格的音響設備,
加上拱形天花板上的Guastavino tiles,
以及 由樂器專家E. M. Skinner所製作安置的樂器,
加以音樂家嫻熟的演奏, 適度的詮釋,
所發出的樂音, 悠揚乾淨得宛如天籟.
校歌唱完之後,
詩班席那裏的樂聲響起,
兩位2013屆畢業生代表並肩走下台來.
但是Michael Dunn所擎的屆旗
要落後Ola McLees
所舉的浴火鳳凰校旗幾吋,
以示長幼先後.
校長副校長等學者就跟在拿著旗子的學生代表後面,
學生和家長也依著禮儀,
跟著校長副校長等一行後方.
就這樣, 整個遊行隊伍走出洛克斐勒教堂.
五
一行人浩浩蕩蕩,
轉過校長的家,
經過University Anenue,
左轉進入58街,
進入Main Quadrangle,
就到了Hull Gate前.
按照慣例, 送君千里, 只到Hull Gate為止.
Hull Gate前,
一票學長捧著抽取式盒裝舒潔衛生紙,
暗示著你:
是道別的時候啦!
是放手的時候啦!
一個說: 來吧! 來吧!
一個說: 不怕! 不怕!
另一個就抽了隔壁那位的衛生紙,
誇張做勢蹩嘴擦起淚來.
在蘇格蘭風笛鼓樂夏日最後的玫瑰聲中,
捨不得孩子的爹娘聚集在Hull Gate的這一頭,
Hull Gate後面的孩子, 則在迎新隊伍搖旗吶喊歡迎簇擁之下,
義無反顧地向Cobb Gate走去,
去經歷人生中 自己的第一個重大選擇.
就像Cobb Gate上的四隻動物一樣,
要經歷一番砥礪鍛鍊,
乃能浴火而成鳳凰…..
此地一為別, 真的就明日隔山川了.
雖五味雜陳, 百感交集,
卻是絕對不忘祝福我兒:
如鷹展翅上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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