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和布蘭達在堤防上散步.
布蘭達問我: 往南或往北?
我說: 都可以.
她就住在堤防旁邊, 相較之下, 這裡不是我的地盤.
跟著她走, 可能會好一點.
布蘭達說: 好. 往北走, 去看禿鷹的窩.
在哪?
高爾夫球場那裡?
那不是大藍鷺的嗎?
不是.
冬天到來, 所有葉子都掉光的時候,
所有的窩巢都現出原形,
我一直以為那是大藍鷺的.
二
你看! 那棵比較高的樹上.
從我的位置看去. 窩裡頭似乎有了動靜.
啊! 兩隻烏鴉把禿鷹趕出來了.
說時遲, 那時快.
我還來不及把相機掏出來,
近在眼前的那隻禿鷹硬是被後來又加入的一共三隻,
追往天邊, 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布蘭達說:
奇怪, 禿鷹倒怕起烏鴉來.
我說: 搞不好她的巢裡有baby, 所以, 她要把他們引開, 免得他們騷擾小孩.
布蘭達覺得很惋惜, 我居然沒捕捉到這一個稍縱即逝的歷史鏡頭.
布蘭達說: 我鄰居照到了, 她是一位photographer.
聽到photographer, 我不由得肅然起敬.
雖然馬修森太太也說我是photographer,
但是, 那是因為 她很愛鼓勵人家…..
三
布蘭達指著這個窩說: 這是一個新的窩.
咦? 禿鷹不是年年都用舊窩嗎? 我問.
布蘭達說:
但是, 那個舊的窩,--- 我待會兒 指給你看---
他們在窩上頭裝了一個照相機,
這禿鷹一家不喜歡相機.
所以, 他們就另外蓋了新家,
然後就搬過來了.
原來, 禿鷹也不喜歡針孔.
布蘭達說: 那不是針孔, 那是一個球型的.
那不是很蠢嗎? 裝一個球型的, 聽起來似乎比針孔大.
布蘭達說: 很多地方都裝這種的.
像Hornby Island, 或者Brackendale Eagles 都是很有名的.
你可以上網去看實況, 你可以看到他們現在
正在生蛋, 孵蛋, 或者餵食.
有一回, 不太好,
小朋友剛好看到一隻baby拍動翅膀 以為自己會飛啦 ,
結果, 就咻一聲掉下去, 一命嗚呼啦.
四
走著走著, 布蘭達指著不遠的一棵大樹.
她說: 哪! 那是舊的巢.
禿鷹的窩大約直徑六英尺寬, 高約六英尺, 重約一公噸.
我跟布蘭達說:
根據列治文自然公園內的書面資料顯示:
禿鷹的窩是全世界最大的鳥窩,
它實在是太重了,
還曾經把樹壓倒過.
以前在台北新公園省立博物館, 看過許多更大型的鳥類標本.
那些鳥, 人高馬大, 要刁起一個個子小一點的人恐怕都沒問題.
他們的窩不是應該要比禿鷹的大很多嗎?
五
還沒跟布蘭達提出我的疑問, 話題就轉到烏鴉身上.
布蘭達說: 你看那烏鴉多bald.
我問布蘭達: 當你說bald的時候, 你是說他brave,還是說他rude?
布蘭達說: 都有.
她說: 他們不怕你. 我家後院那幾隻, 每次看到我就對我大呼小叫, 還向我撲來.
我說: 對呀! 當你不甘示弱學他叫的時候,
他還很生氣地在離你最近的屋簷上跳來跳去, 呱叫個不停.
停了半晌, 我說:
烏鴉是很有趣的鳥, 每天下午集中在一個地方開會,
開完會, 再回到各自的地盤覓食.
上回他們那個集會的樹林被毀了, 換成一座大倉儲,
沒有了開會的地方, 還真令人同情呢.
可是現在, 真討厭呢.
他們把我家燕子的蛋吃掉了.
六
你家門前那一個嗎?
嗯.
阿妨, 你們家燕窩位置太高了.
小鳥孵出來你也看不到.
你去史蒂文琛農場那裡,
那裏好幾個燕窩做的很低.
小鳥兒打開嘴巴的樣子, 你都可以看得到.
布蘭達比畫的樣子, 好像我可以趴著看那幾窩小燕子.
我也想像那個結滿燕窩的屋簷.
布蘭達說:
你看史坦利公園的大藍鷺, 還不是那樣被浣熊欺負.
對啊! 大家都隨便餵食, 搞得浣熊數目激增.
所以, 大藍鷺的小孩就遭殃了.
20天內, 被咬死的超過50隻.
七
布蘭迪說: 哪! 那就是 我家鄰居海倫, 照到禿鷹的那一位.
和海倫以及海倫的先生約翰打過招呼之後,
布蘭達就說起禿鷹被烏鴉趕跑的事情.
我們說: 是不是禿鷹要引開烏鴉啊?
海倫和約翰說:
可是上面沒有baby了.
本來有, 但是,
那對父母當中的一隻翅膀受到感染,
他們怕牠感染到其他的,
所以, 就牠送到三角洲的動物收容復健中心去了.
海倫和約翰的結論是:
被烏鴉趕跑的那隻也許只是太累了,
不想和烏鴉鬥而已.
八
和海倫他們一起往回走,
一夥人看到鮭魚莓成熟了, 就摘了 吃了起來.
嗯, 還是黑莓好. 說著說著,
大家的眼睛都瞄向步道的另一側, 看著目前正在開花的黑莓.
我想此時在場者的腦袋裡大概都浮現出:
七八月之間,
老老小小提著冰淇淋的桶子巴著黑莓樹叢不放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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