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多年前, 嶺月翻譯了古田足日的一本書, 叫做:
代做功課股份有限公司.
其內容描述三個孩子經過一番腦力激盪之後 ,
決定開一家公司,
以幫人家做作業來賺錢牟利.
雖然, 那個事業被同學檢舉之後, 不了了之,
但是, 那創意, 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想想 自己年輕時功課多到做都做不完了,
去幫人家做作業? 簡直是天方夜譚!
萬萬沒想到, 無獨有偶,
在太平洋彼岸接受西方教育薰陶的兒子
居然也幹起這種勾當來了!
二
到廚房來, 兒子說:
今天上一個半小時, 我只收同學15塊.
好學生我就算他便宜一點.
那些臨時抱佛腳,
到最後關頭才要我們替他趕工, 替他做作業的,
一小時, 我就收他20塊.
我很疑惑, 停下手邊的工作, 轉過身去問他:
兒子, 你在說什麼啊?
兒子說:
你看!
我現在可以自己賺錢了.
我要買一個IPod Touch.
就是用手在螢幕上點來點去的那一種.
邊說, 兒子的右手指頭就邊在張開的左手掌心上點畫著.
他說:
那一個賣279.99元.
兒子說: 現在, 我在賣書.
在Chapters嗎? 對於兒子已經找到書店的工作, 我大表嘆服;
雖然, 我還沒想到兒子沒去Chapters, 怎麼幫Chapters賣書.
不是啦!
我陸陸續續把SAT的書賣掉啦.
兒子接著說:
我現在有兩份工作.
一份是幫人家寫英文作業;
一份是生物作業.
不算賣書, 我至少可以賺340元,
這樣, 我就可以不用跟爸爸拿錢了.
我心情起伏上下, 不時捏一把冷汗之外,
卻又要很有耐心聽兒子把話說完.
我說:
兒, 這… 這… 這個不好吧!
而且, 你同學沒做作業, 上大學之後會很辛苦的.
(我把 “不正當”三個字硬生生吞進去, 開始進行軟性道德勸說.)
沒想到兒子說:
管它的, 有錢賺就好.
我還沒來得及說: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不義而富且貴, 於我如浮雲.
兒子就接著說:
一共十八回,
我同學包下來了.
我們兩個人, 一個人做幾回.
原來兒子是下游代工.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為了避免到時候兒子和人家起糾紛鬧得不愉快,
我就關心地問:
付費方式呢?
兒子說:
等全部做完, 一次付清.
你怎麼知道人家一定會付?
(唉, 淪落到和孩子成為一夥的.)
他還有十二年級的部份要我們幫忙呢!
而且,
他以前的紀錄, 還可以啦!
說完, 兒子怕我囉唆, 就走人啦.
三
等老爺從台北打電話過來,
我就跟他報備一下.
老爺對兒子的行徑,
再一次哭笑不得.
沉吟半晌, 他說:
這和那些專門幫人家寫論文, 做報告的, 意思是一樣的.
可不要惹出什麼麻煩!
我心裡也嘀咕著:
誰家的孩子這麼闊氣,
拿錢請人家做作業.
家長不在身邊嗎?
沒做作業, 怎麼應付考試啊?
怪罪別人的時候,
我倒是還沒想到要如何來收拾我們家這個
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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