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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061318因緣際會話罌粟

 

 

 

幾年前陪媽媽在露露島的公園裡散步走到公園一角 ,

媽媽刻意停下腳步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

就看到一位白人太太帶著另一位白人太太走來,  那就是了 .

那白人太太就摘下三五粒乾燥果實然後走了.

之後一位印度太太也帶來一位印度太太那就是了.

然後他們也摘下幾粒乾燥果實然後也走了.

 

媽媽小聲地跟我說那就是罌粟哩.

媽媽說奇怪怎麼這裡到處是罌粟 ?

那年暑假我們遊歷了美西幾個州好像沒看到什麼罌粟.

怎麼這裡到處是

 

我和媽媽靜靜觀察別人的舉動就是不敢跟進.

一來這是別人家的土地我們不諳本地律法規定風俗人情;

二來這幾棵植物 雖說是罌粟但是再怎麼看,

也不像徐志摩的我所知道的康橋裡所描述的,

像萬盏金燈裡的任何一盏.

所以我就按捺自己內心的渴望像高等國民一樣,

很有教養地 ,不帶走一花一葉地離開現場 .

 

媽媽回台北之後我在自家前院種了滿園燦爛的加州罌粟.

雖然名之為罌粟可我再怎麼看他們他們就是不像罌粟.

四片金黃花瓣種子長在長長的豆莢裡葉子有點像紅羅蔔的葉,

長得離地面不遠根本不是亭亭玉立的.

罌粟哪是這樣啊?! 這讓我種得很安心.

 

 

 

 

之後在娟如家又看到淡黃色的喜馬拉雅罌粟,

林太太家的粉紅色牡丹罌粟,  美娘家的紅色的東方罌粟,

還有當時和媽媽不時看到的各色雪莉罌粟.

我想溫哥華的罌粟真的很多但是,

這些罌粟一點也不神秘罌粟總該有點禁忌的樣子吧!

總之我對這些到處招搖花枝亂顫的美麗罌粟感到很不滿啦.

 

 

 

 

 

直到那天和瑞慧他們健行隊的一行十數人往西溫的燈塔公園走去,

就在公園入口附近人家的院落外頭花圃上,

看到了幾粒乾燥的罌粟果實巍然矗立在枝梗上頭,

瑞慧指指走在前面的那些見過世面的前輩:

他們說最多只能種八棵.

我靈光一閃感覺到這就是啦.

 

瑞慧摘了一粒果實給我.

這一摘非比尋常不知觸動了我哪條神經脈衝,

讓平日表現無不禮義廉恥外加忠孝仁愛信義和平的我氣血上升心跳加速,

藉故落後兩步趁四下無人的時候硬是貪婪地再給他多扯了兩粒

 

那日和瑞慧他們在公園裡與大自然同呼吸相遊甚歡.

但是我心裡始終惦記著外套口袋裡用一張衛生紙包裹著的

那三粒踏破鐵鞋無覓處充滿神異性的乾燥罌粟果實.

我心裡頭想著這一播種下去能長出多少罌粟來啊?

 

 

盼著盼著播種的季節到了我把果實裡的幾百顆種子全給撒了下去

誰曉得他們就那麼強悍地全部長了出來!

這下倒讓我不知如何收拾心慌起來 .

怎麼辦割草的人來了看到了不是要去檢舉我嗎?

 

我想等皇家警騎來我家敲門時 ,

如果我還能夠維持一點鎮靜,

我一定要表現一副既無知又無辜又抱歉的樣子.

 

另外我也心存僥倖 .

我想搞不好這不是鴉片罌粟等開花再說吧 !

 

等著等著一日看三回之後,

我終於看到他們古裡古怪的花苞長出來了.

真不喜歡他們的花苞低著既強壯又堅硬的頸項,  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之後漸漸抬頭的花苞裂了一道痕跡露出深紅的顏色來.

隔天他開了我的天這麼詭異!

紅色的花心有一個十分邪惡的黑色的十字架.

這下我的園丁可真要去檢舉我了.

 

怎麼辦趕快上網再去確認一下.

 

 

 

糟糕真真切切百分之百如假包換是鴉片罌粟.

非把園丁辭掉不可了.

 

剛從台北回來的老爺看我愁眉苦臉地呆在後院老半天就出來觀望了.

 

我指著那一片罌粟跟老爺說:

你看這些都是了只能種八棵.

我特別壓低聲音深怕聽不懂國語的左鄰右舍把我的話給聽走了.

老爺嗄了一聲他捏一捏那些還沒開花的花苞說這個就是那個嗎?

他向我們家二樓窗口望去深怕這話被兒子聽走了.

 

 

之後他就有事沒事跟我往後院跑.

他說全拔了吧.

我說不行不行好不容易才要開花的.

 

過幾天他又摸摸那些綠色果實說這真的就是那個嗎

近來他說話時嘴角就浮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笑意思是:

我家老婆怎麼在自家院子種出這種東西來了.

 

後來我就偷偷問一問比較像自己人的年輕鄰居潔西卡.

也是尋求背書的意思啦.

我說潔西卡我種了罌粟.

潔西卡說那有什麼了不起到處都是罌粟.

我說可是我種的是鴉片罌粟.

潔西卡說只聽過不能種大麻沒聽過不能種罌粟.

那就可以囉,  我問.

潔西卡說應該沒問題啦.

 

雖說沒問題”, 但是沒問題前面加了應該兩個字.

那兩個字應該是推測語氣吧所以最後我還是把園丁給辭掉了.

 

 

 

正當罌粟花如火如荼陸陸續續開放的當兒我回到台北.

每當老爺和我溫哥華台北兩地通話的時候他總是會順便報告罌粟花的近況.

他說現在蘋果樹附近的長得又大又美.

之後他又說果實真大.

過幾天沒聽到罌粟的消息了,

我就問他幫我採收種子了嗎 ?

他說什麼種子?

我說那個啊.

 

他拿著分機開了後門出去看他說除了松鼠哪有什麼種子.

我說沒掉落在地上的嗎?

他說屍骨無存.

我大笑說那些松鼠豈不是很high?

我想像那些松鼠 像人一樣拿著酒瓶手舞足蹈偏偏斜斜走在路上的樣子.

想到沒有種子了我就跟老爺說:

好吧那個邪惡的東西讓人種來心驚膽戰的不種也罷.

 

 

正當我下定決心準備以後再也不種鴉片罌粟的時候,

溫哥華太陽報卻大幅報導隔壁的亞伯特省(Alberta)準備大規模種植鴉片罌粟啦.

亞伯特省準備把這個野玫瑰的故鄉繼阿富汗之後 ,

變成鴉片罌粟的另一個故鄉啦.

這倒是讓我覺得很新奇.

 

根據20079月的亞伯特雜誌(Albertastan)報導:

1912年開始合法的鴨片罌粟一直被國際條約所約束;  

1961年 之後鴨片罌粟更受到聯合國針對麻醉藥品的單一公約所限制.

在這個條約的限制之下澳洲從1970年開始 ,

成為聯合國所認可的五個合法種植商業用鴨片罌粟的國家之一.

 

澳洲在美國嬌生公司的附屬之下是目前全世界最大的

合法的嘛啡和可待因和其他止痛藥的生產國.

2006年澳洲有18,000公頃土地用來種植鴉片罌粟;

2007年 澳洲種植鴉片的土地增加到34,000公頃.

亞伯特省的馬自拉公司(Metzler Trading Co.)結合教授學者農夫和生意人,

準備拿澳洲當模範申請許可,

在氣候合宜的亞伯特省的

布魯克(Brooks)和蕾絲布瑞橘(Lethbridge)大規模種植罌粟.

 

馬自拉公司聲稱加拿大是八大工業國裡

唯一未曾參與種植和處理鴉片罌粟的國家.

加拿大每年要花數十億加元進口從鴉片罌粟而來的藥品;

2006年 加拿大總共花了74億加元在這些藥品上頭.

 

馬自拉說如果加拿大亞伯特省得到許可開始種植鴉片,

那麼除了創造150個工作機會,

自給自足加國本身所需的嘛啡可待因以及其他止痛藥之外,

他們每年還會為亞伯特省帶來3億加元的商機.

 

為了避免犯罪組織覬覦未來的亞伯特鴨片罌粟的生產行銷,

馬自拉公司新成立的API實驗公司要種出

犯罪組織無法自行抽取出嘛啡鴉片海洛因的鴉片罌粟來.

 

在這篇報導和另一篇卡加利大學(University of Calgary)學報的報導裡,

他們提到一位在亞伯特省卡加利大學教書的

生化學家彼得費其尼博士(Dr. peter Facchini) .

費其尼博士是全球研究罌粟鴉片的權威,

也是馬自拉API實驗公司的技術顧問.

他和他的學生獲得許可在溫室裡種了100棵鴉片罌粟.

在費其尼博士的溫室裡他們似乎有了這種突變罌粟的答案.

 

馬自拉公司希望最早在2009年春天,

他們就可以播下這種特別的罌粟花種子.

 

看到費其尼博士獲得特別許可只能種100棵罌粟令我十分汗顏.

而犯罪組織無法自行由這種突變鴉片罌粟提煉嘛啡,

卻讓我聯想到:

這會不會演變成聯邦調查局裡的另一個劇情:

大毒梟綁架了科學家費其尼……

 

為此我開始驚駭起來.

 

 

誰知我的驚駭不止於此.

當我在瀏覽這些資料的同時我還看到兩則更切身的報導.

一則來自加州聖塔克拉娃(Santa Clara) 附近一個十七歲的年輕人,

因為過量飲用高濃度罌粟種子茶造成肺部水種不治死亡.

法醫在這位年輕人身上驗出高於致命標準5倍的的嘛啡.

 

另一則報導則是在發現(Discovery)頻道裡,

一位叫做亞當沙維吉(Adam Savage)的男子吃進一條罌粟種子蛋糕,

另一位叫做詹米海尼門(Jamie Hyneman)的男子吃進三個罌粟種子圓圈麵包 .

之後血液都呈現鴉片陽性反應.

這種反應要在18個小時之後才會消失.

 

根據報導,

以上這些人的鴉片反應,

都不是從毒品注射或者藥丸攝取而來.

 

你曉得在溫哥華到處可以買到罌粟種子鬆餅,

到處可以買到罌粟種子圓圈麵包.

所以有一回美景要教我做罌粟種子戚風蛋糕我就欣然前往.

做罌粟種子戚風蛋糕倒是不難.

就是 把種子加到你會做的戚風蛋糕裡去就好.

路上我就到超市買了一包罌粟種子回家趕快作蛋糕給兒子吃討兒子歡喜.

但是愛吃戚風蛋糕的兒子們看到那一粒一粒的種子硬是不捧場.

結果只好 由我自作自受地把那蛋糕解決掉.

 

那天晚上我就跟媽媽報告我做罌粟蛋糕吃的狀況媽媽要我小心點.

媽媽說吃上癮了怎麼辦我還跟他說不會啦到處都賣的東西.

 

結果這會兒 報導上真的說:

整株鴉片罌粟都含鴉片生物鹼,

整株鴉片罌粟都含嘛啡可待因等成分種子也一樣 .

而且不同種子以及不同時期摘採的種子 ,

所含鴉片生物鹼的含量自是不同.

超市所賣的鴉片罌粟種子沒有經過檢驗與把關,

鴉片生物鹼的含量更是難以估計.

 

 

心有餘悸之餘,  

我趕快從櫥子裡把剩餘的鴉片種子找出來給老爺看.

我說還好兒子沒沾到.

 

靈光一閃我又跟老爺說了:

我把這些種子往後院一撒,

搞不好,明年,  

她又開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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